《我心裏下過一場雪》經典語錄

蘇曼真打來的，喊她出去喝酒。一看時間，十一點半了。蘇曼真聲音醉醺醺，孟瑤有些不放心，掛了電話，回房間換衣服。孟瑜拉開布簾，聲音迷迷糊糊，“姐？”“沒事，”孟遙把頭髮從T恤的領子里拉出來，拿上錢包鑰匙，摁了枱燈，“我出去接一下曼真。”蘇曼真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酒吧老闆人沉，掛在肩上直往下滑。孟遙累出一身汗，走過兩條街，到了蘇曼真家門口。蘇曼真家住在柳條河邊，朝北的窗户一推開就能望見河水。蘇曼真嘴裏冒胡話，抱着她不斷喊“遙遙”。孟遙苦笑，一手摟着她腰，一手敲門。半晌，沒人應。

蘇家門口已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孟遙遠遠聽見裏面淒厲的哭聲，身體一震。直到這時候，一直被她刻意封閉的知覺才甦醒過來。耳中，聽見有人議論：清早，住河岸邊的鄰居家聽見打雷聲，起牀收衣服，一推開窗，望見被越發密集的雨點敲出層層漣漪的河水裏，浮着一抹刺目的紅*。鄰居定睛看了片刻，認出那是條紅裙。再看，那浮在河面上的，不是水草，是一頭黑*長髮……

身後的窗上，雨水滴答滴答，敲出單調的節奏。腦海裏反覆回想着方才一瞥之下，曼真在日記裏寫的話：遙遙，我總相信，到七老八十的時候，我們還能化好粧一塊兒出去喝下午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盲目地篤定着，可能是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吧。――當個約定，你要踐諾，我也必不違約。

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好比寒來暑往，好比太陽東昇日落。有人傷春悲秋，有人為每一天太陽的西沉而落淚，然而不管是喜是悲，這些自然規律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你只能正視它，接受它，直至習慣它，直至它變成你生活的一部分，卻再不會影響到你。

她充滿了煙火氣息，像是他每天下班走在路上，看着那些亮燈的窗口，想象的窗口裏面的那些人，那些事。每每在他覺得極冷的時候，這些人和事兒能讓他看到一星的火光。

事實上，她不敢用力呼吸，他有點粗糙的襯衫蹭着她的臉頰是真實的；按在她背上的男人的手掌的重量是真實的；頭頂上沉穩平緩，帶一點温熱的呼吸是真實的；靠的如此之近的温暖的身體，也是真實的——可它們組合起來，卻顯得如此不真實。

我不送你，你也不必等我。

人生在世，波濤難定，有口難言，清白難申，可是你説出來，我給你下一場潔白的雪，有什麼不甘心，説出來，是不是都會聽？不知道，可是呢，你心裏下過一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