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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河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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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河經典語錄

歐陽*河,男,漢族,1956生於四川省瀘州市,原名*河,著名朦朧派詩人。 

1979年開始發表詩歌作品,1983年至1984年間,他創作了長詩《懸棺》。其代表作有《玻璃工廠》,《計劃經濟時代的愛情》,《傍晚穿過廣場》,《最後的幻象》,《椅中人的傾聽與交談》,《咖啡館》,《雪》等。著有詩集《透過詞語的玻璃》,《誰去誰留》,《事物的眼淚》、評論集《站在虛構這邊》,其寫作理念對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詩壇有較大的影響,現居*,*作家協會會員。


經典語錄

紙臉起伏的遙遠冬天,狂風掀動紙的屋頂,露出筆尖上吸滿墨水的腦袋。如果鋼筆擰緊了筆蓋,就只好用削過的鉛筆書寫。一個長腿蚊的冬天以風的姿勢快速移動我看見落到雪地上的深深黑夜,以及墨水和橡皮之間的一張白紙。已經擰緊的筆蓋,誰把它擰開了?已經用鉛筆寫過一遍的日子,誰用吸墨水的筆重新寫了一遍?覆蓋,永無休止的覆蓋。我一生中的散步被車站和機場覆蓋。擦肩而過的美麗面孔被幾個固定的詞覆蓋。大地上真實而遙遠的冬天被人造的二百二十伏的冬天覆蓋。綠*的田野被灰濛濛的一片屋頂覆蓋。而當我孤獨的書房落到紙上,被墨水一樣滴落下來的集體宿舍覆蓋,誰是那傾斜的墨水瓶?

站在冬天的橡樹下我停止了歌唱橡樹遮蔽的天空像一夜大雪驟然落下下了一夜的雪在早晨停住曾經歌唱過的黑馬沒有歸來黑馬的眼睛一片漆黑黑馬眼裏的空曠草原積滿淚水歲月在其中黑到了盡頭狂風把黑馬吹到天上狂風把白骨吹進果實狂風中的橡樹就要被連根拔起

雛菊的片面從事端閃回肉體。雨水與記憶摻和到暗處,這含混的,入骨而行的極限之痛,我從中歸來的時候已經周身*雪。那時滿地的雛菊紅得像疾病,我嗅到了其中的火,卻道天氣轉涼。

下雪之前是陽光明媚的顧盼。我回頭看見家園在一枚果子裏飄零,大地的糧食燃到了身上。玉碎宮傾的美人被深藏,暗戀。移步到另一個夏天。移步之前我已僵直不動,面目停滯。然後雪先於天空落下。植物光**的氣味潛行於白晝,帶着我每天的空想,蒼白之火,火之書。看雪落下的樣子是多麼奇妙!誰在那邊踏雪,終生不曾歸來?踏雪之前,我被另外的名字傾聽。風暴卷着羊羣吹過我的面頰,但我全然不知。我生命中的一天永遠在下雪,永遠有一種忘卻沒法告訴世界,那裏,陽光感到與生俱來的寒冷。哦初雪,忘卻,相似茫無所知的美。何以初雪遲遲不肯落下?下雪之前,沒有什麼是潔白的。

這地方已經呆夠了。總得去一趟雅典——多年來,你赤腳在田野裏行走。夢中人留下一雙去雅典的鞋子,你卻在紐約把它脱下。在紐約街頭你開鞋店,販賣家鄉人懶散的手工活路,販賣他們從動物換來的腳印,從春天樹木砍下來的雙腿——這一切對文明是有吸引力的。但是尤利西斯的鞋子未必適合你夢想中的美國,也未必適合觀光時代的雅典之旅。那樣的鞋子穿在腳上未必會使文明人走向荷馬。

雙脣緊閉的、咬緊牙齒的春天,從舌頭吐出毒蛇的噝噝聲,*影和飢餓穿過狼肺,在直立的血液中扭緊、動搖。纏住我們脖子的春天是一條毒蛇,撲進我們懷抱的春天是一羣餓狼。就象獲救的溺水者被扔進火裏,春天把流血的權力交給了愛情。

如果草莓在燃燒,她將是白雪的妹妹。她觸到了嘴脣但另有所愛。沒人告訴我草莓被給予前是否蕩然無存。我漫長一生中的散步是從草莓開始的。一羣孩子在鮮紅迎風的意念裏狂奔,當他們累了,無意中回頭——這是多麼美麗而茫然的一個瞬間!那時我年輕,滿嘴都是草莓。我久已忘懷的青青草地,我將落未落的小小淚水,一個雙親纏身的男孩曾在天空下痛哭。我返身走進烏雲,免得讓他看見。兩個人的孤獨只是孤獨的一半。初戀能從一顆草莓遞過來嗎?童年的一次頭暈持續到現在。情人在月亮盈懷時變成了紫*。這並非一個抒情的時代,草莓只是從牙齒到肉體的一種速度,哦,永不復歸的舊夢,誰將聽到我無限憐憫的哀歌?

靈魂與肉體之間的交易,在四位*巨頭與第一任美國總統的眼皮下進行,以此表達一個事實:我們在地下形成對羣鳥的判斷。兩個國家的距離是兩付紙牌的距離。“玩紙牌嗎?每付紙牌有一個黑桃皇后。”每個國家有一付紙牌和一個咖啡館。“你是慢慢地喝咖啡,還是一口喝乾?放糖還是不放?”這是把*和制度混為一談的問題。熬了一夜的咖啡是否將獲得與兩個人的睡眠相當的濃度我們當中最幸福的人,是在十秒鐘內迅速老去的人。年輕的將墜入從午夜到黎明的漫長的*漂泊。

落日自咽喉湧出,如一枚糖果含在口中。這甜蜜、銷魂、唾液周圍的跡象,萬物的同心之圓、沉沒之圓、吻之圓一滴墨水就足以將它塗掉。有如漆黑之手遮我雙目。哦 疲倦的火、未遂的火、隱身的火,這一切幾乎是假的。我看見毀容之美的最後閃耀。落日重重指涉我早年的印象。它所反映的恐懼起伏在動詞中,像抬級而上的大風颳過屋頂,以微弱的姿態披散於眾樹。我從詞根直接走進落日,他曾站在我的身體裏,為一束偶爾的光暈眩了一生。落日是兩腿間虛設的容顏,是對沉淪之軀的無邊挽留。但除了末日,沒有什麼能夠留住。除了那些熱血,沒有什麼正在變黑除了那些白骨,沒有誰曾經是美人一個吻使我渾身*涼。

並無必要囤積,並無必要豐收。那些被風吹落的果子,那些陽光燃紅的魚羣,撞在額頭上的眾鳥,足夠我們一生。並無必要成長,並無必要永生。一些來自我們肉體的日子,在另一些歸於泥土的日子裏吹拂,它們輕輕吹拂着淚水和麪頰,吹拂着波浪中下沉的屋頂。而來自我們內心的*告象拳頭一樣緊握着,在頭上揮舞。並無心要考慮,並無必要服從。當*刃捲起我們無辜的舌頭,當真理象胃痛一樣難以忍受和嚥下,並無必要申訴。並無必要穿梭於呼嘯而來的喇叭。

四月 | 就像獲救的溺水者被扔進火裏,春天把流血的權力交給了愛情。

從所有這些朝向歌劇院的耳朵,人們聽到了飛翔的合唱隊,而我聽到了歌劇本身的沉默不語。對於迎頭撞上的鳥兒我並非只有耳朵。合唱隊就在身邊,我卻聽到遠處一個孤獨的男高音。他在天使的行列中已倦於歌唱。難以恢復的倦怠如此之深,心中的野獸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