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師一生教了十幾個博士,洋人居多,其中不乏已成為名教授的,但一直往來密切的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以我在紐約時所見到的,我總覺得夏老師其實很寂寞。我老是記得,在秋冬黃昏時分,在哥大校園附近的街道上,常見他頭戴一頂軟帽,頸上圍一條厚厚的羊毛巾,身着黑*短外套,手上提着一袋蔬果,微微偏斜着身子,邁着急急的碎步,頭也不抬踽踽獨行於蕭瑟的寒風中。有時我離他很遠,或在街道的另一邊,不便打招呼,我便停下來,靜靜地看他走過去,消失在遠處。這時候心中滿滿溢着的總是兩個字: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