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容在我的記憶中是羅歇·樊尚的主要特徵:它永遠掛在他的嘴脣上。羅歇·樊尚沉浸在這微笑中,這微笑並不快樂,而是冷淡、迷惘,就像籠罩在他身上的一團輕霧。他的微笑、他的聲音和他的舉止都給人低沉壓抑的感覺。
一個男人的聲音,一個非常年輕的聲音,用做作的、開玩笑的腔調應着。讓-盧克覺得非常好奇。他摸索着把燈打開,博羅歇坐在愛蒂旁邊。這個博羅歇看上去和讓-盧克年齡差不多,長着一張瘦長蒼白的臉,頭髮又黑又密,酷似一頂帽子……他顯得那麼氣定神閒、不可一世、志得意滿啊!……他彷彿飾有光輪一般的神聖的天賦,就是那種安全感。讓-盧克知道博羅歇的財富遠不只是巨大,它與歐洲的*經濟結構聯繫得那麼緊密,以至於任何戰爭、任何社會動盪都不能使它受到損害。它可能被動用,可能會減少,但卻永遠也不會消失,永遠也不會遵循普通的命運。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把這個年輕人變成像其他人一樣的小夥子,像讓-盧克一樣的小夥子,對讓-盧克他們來説,每天的麪包片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