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譬作一個女子，一個嫵媚的女子，她無恆，不馴，恣肆，允諾着也抗拒着，羞怯而又嘲諷，同情卻又誘惑，因而更具魅力。她使你受苦了，可是你又怎麼會不願意為她受苦呢?所以受苦也成了一種快樂。她誠然有她的罪惡，可是當她自道其惡時，她尤為迷人。你也許會恨她，而當你恨她的時候，你其實最愛她。
“認識你自己”就是全部知識。——只有在對萬物的認識終結時，人才將完成自我認識。因為事物只是人的邊界。
看破紅塵--這是巨大的疲勞和一切創造者的末日。
怕和愛。——怕比愛更有助於對人的普遍洞察，因為怕想要猜測另一個人是誰，他能做什麼，他想要什麼——這方面搞錯了，就會有危險和不利。愛則相反，有一種隱祕的本能，要從他人身上看到儘可能多的美，或者儘可能抬高他：這時候搞錯了，對愛來説是一種樂趣和好處——於是愛就將錯就錯。
生命是一派歡樂的源泉，只有對於損傷的胃，對於悲觀主義者，它才是有毒的
大概世上時不時有一種愛的繼續，在這種愛的繼續中，兩個人相互之間的那種貪婪的渴望給一種新的渴望和貪婪讓路，給一種共同的更高渴望讓路，渴望凌駕於他們之上的理想：可是誰瞭解這種愛？誰體驗過它？它的真正名字是友誼。
謹防讚美者。——A:“你將只受到你的同類的讚美！”B:“是啊！誰讚美你，誰就是對你説：你是我的同類！”
平平淡淡的地區為偉大的風景畫家而存在，奇特而罕見的地區則為平庸的風景畫家而存在。
“毫不利己”！——這個人空虛，想要充實，那個人過於充實，想要宣泄——這驅使兩個人都為自己尋找一個有助於達到目的的那個人。這個過程，從最高意義上來理解，是把兩種都用一個詞來命名：愛——怎麼啦？愛應該是毫不利己的東西嗎？
為何如此驕傲！——一種高貴*格是通過以下方式和平庸*格區別開來的：後者不像前者那樣擁有大量的習慣和觀點——它們碰巧沒有被他繼承，他也沒有養成這樣的習慣和觀點。
另一種博愛。——激動、吵鬧、相差懸殊、神經質的舉止，構成了偉大*的對立面：偉大*有如居於內心深處，並在那裏聚集了所有熱能和熾熱的寧靜，*沉的火焰，讓人外表上顯得冷淡、漠不關心，鐫刻着某一種無動於衷的特徵。這種人偶爾無疑能做到博愛——可它是不同於愛社交，愛賣弄風情之人的博愛的另一種方式的博愛：這是一種温和的、思考的、泰然的友好態度。他們彷彿從他們的城堡的窗户往外看，這是他們的要塞，因而就是他們的牢籠——看一看那陌生、自由的東西，那另類的東西，使他們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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