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庵夢憶》經典語錄

《陶庵夢憶》既是一部個人的生活史，也是一部晚明時期的生活畫卷。通過作者的經歷和見聞，可見晚明時期*南生活特別是衣食住行、社會習俗的各個方面。由於是苦難過後的追憶，作者不自覺地會過濾掉很多記憶，只留下那些最為美好、值得留戀的東西。以此來表達故國之思、鄉土之情，抒發滄桑之感，寄託興亡之歎。在書中，作者不時表達出懺悔之意，不過，該懺悔的不是他這樣一位沒有任何官階的平民百姓，而應該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和顯赫一時的權臣。從這個角度來看，他不僅是個人在懺悔，也是在替一羣人進行懺悔，替一個王朝進行懺悔。

石如滇茶一朵，風雨落之，半入泥土，花瓣稜稜三四層摺，人走其中如蝶入花心，無須不綴也。

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殘雪。

疏影橫斜，遠映西湖清淺；暗香浮動，長陪夜月黃昏。

雞鳴枕上，夜氣方回，因想餘生平，繁華靡麗，過眼皆空，五十年來，總成一夢。

月光倒囊入水，*濤吞吐，露氣吸之，噀天為白。

大夢將寤，猶事雕蟲。

偶聽柯亭之竹篴，留滯人間；久虛石屋之煙霞，應超塵外。譬之孤天之鶴，尚眷舊枝；想彼彌空之雲，亦歸故岫。

持向佛前，一一懺悔。

餘於左設石牀竹几，緯之紗幕，以障蚊虻，綠暗侵紗，照面成碧。夏日，建蘭、茉莉薌澤浸人，沁入衣裾。重陽前後，移菊北窗下。菊盆五層，高下列之，顏*空明，天光晶映，如沉秋水。冬則梧葉落，臘梅開，暖日曬窗，紅燭毾氍。以崑山石種水仙列階趾。春時，四壁下皆山蘭，檻前芍*半畝，多有異本。餘解衣盤礡，寒暑未嘗輕出，思之如在隔世。

繁華靡麗，過眼皆空，五十年來，總成一夢。

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