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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尋根
曲阜孔廟的大成殿和*紫禁城的太和殿、泰山岱廟的天殿,被譽為東方三大殿。近年農曆八月廿七日孔子誕辰,都要在這裏奏中和韶樂,演佾八舞,向至聖。先師頂禮膜拜,把今人引入遠哉悠悠的春秋末歲西狩獲麟的古老風氣之中。
我是暮春三月到曲阜開“魯迅與孔子學術研討會”的,未能躬逢其盛。
站在清朝雍正皇帝書的“大成殿”金字匾額下方擋駕的綠欄杆之外,遠遠地望着頭戴十二旒冠冕、身着十二章王服,手捧鎮圭,一如古代帝王威儀的孔子坐像,敬則敬矣,卻沒有多少親切感。當一個人被歷代權貴顯儒拜至高不可攀的天雲之際,我輩平民書生只有敬而遠之的份兒。
吾非孔門聖裔,這番曲阜尋根是要訊文化之根。*成為數千年文明古國而不墮,成為禮儀之邦而富有風流儒雅趣味,甚至士人階層列為“四民之首”成為歷代社會的共識。孔子之功是不可沒的。但聖人也是人,其學惟有與時俱進,從善如流、不斷髮生新機,後人尋根時,才會感到與之血肉相連。在大成殿盤龍翔鳳、金碧輝煌的靈光中,我感到聖人離我彌遠,感到尋根的失落。惟有回首店前一株挺拔蒼翠的檜樹,辯讀“先師手植檜”的刻石,才漸漸辨認出孔子的身影,似乎這位身材魁偉的慈祥老人也荷鋤培土,和我們一道參加植樹節。
孔子手手植檜相傳有二株,唐朝封演《封氏聞見記》稱:“曲阜縣文宣王廟內並殿西南各有柏葉鬆身之樹,各高五丈,枯槁已久。相傳夫子手值。永嘉三年其樹枯死。”原樹歷經兵災火劫,在廢墟上重生,在禍難後僅存的樹樁上覆法新條。今存者已歷二百六十年風雨,老幹如鐵,繁枝似蓋,顯示了在風火雷電中不可摧磨的生命力,其數冠已在同大成門爭日光中超過大成門的屋脊了。
《孟子·萬章下》載:“孔子,聖之時者也。孔子之謂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聲而玉振之也。金聲也者,始條理也;玉振之也者,終條理也。”孟子這段話,為孔子形象定型化。於今的孔廟,已樹起“金聲玉振坊”“聖時門”“大成門”“大成殿”,組合成堅強的自南而北的孔廟中軸線,先師手植檜終於日益一日地高出大成門屋脊,便是極妙的象徵。因為這裏存在一條深植於泥土,並不息地抽出枝葉而迎接日日其新的陽光的根。
曲阜“三孔”中引起我留連仰慕的樹木,還有孔府花園的五君子柏。這株經歷四百餘年風雨的柏樹,有若匪夷所思的巨掌伸出五指,採攝陽光和雲霞,擁抱着寄居其間的一株古槐。我欽佩其博大胸襟,在樹前留影。我想,柏與槐的根系是無心自立門户的,它們互相糾結,共同抗禦風雨雷電。一者枝扦如虯,一者翠葉婆娑,相互掩映,相互扶持,各抒所長,榮辱與共,創造了“五柏抱槐”的曠世奇觀。
由根深葉茂,我聯想到水源。老根無水,其生命勢必枯竭,是不能重生的。孔子的根,孔了的降生地在尼山.那裏的水名日:“智源”。我這次來去匆匆,未及踏訪:據《闕里志·山川》記載:“沂水出魯城東南,尼’丘山是也,流下注為智源溪。”其他有觀用亭,相傳是孔子觀五川匯流之處。孔子在州上歎光*易逝,一川秀水融匯着多少浩茫的人生感觸。:
孔廟之旁有孔子故宅,大概能喚起遊人的親切感吧,但它已改作奉祀孔子先瓜的家廟,而且每個先人都封了王爵,宅中有孔子當年飲水的古井,據稱那井水是“既清且襟”的,如今已成暗濁的止水。井旁有乾隆皇帝“故憲井贊碑”。鐫刻有這位盛世君王的“飲水拜師”銘文:“我取一勺,以飲以思.嗚呼宣聖,實我之師。”不過,井之四周已築起雕花石攔、四角碑亭,儼然“聖水”的模樣。這也就失去r我去年在紹興魯迅故錯看百草園中的水井,尚能聯想到少年昏迅聽蟋蟀*琴、看去雀高飛,挖掘何首烏、採摘覆盆子的自然趣味了。
1.參觀曲阜“三孔”,作者主要寫了哪幾方面的內容?
2.作者為什麼“感到尋根的失落”?
3.文中“極妙的象徵”的象徵意義是什麼?請聯繫全文作答。
4.作者這次“曲阜尋根”,並沒有到“智源”,文章倒數第二段卻聯想到了“智源”,請概括這一段的作用。
【回答】
1.孔子坐像、孔子手植檜、五君子柏、孔子故宅水井。
2.①因為作者看到了權勢者對孔子的高捧和利用,
②民眾對孔子的恭敬和疏遠,感到聖人離自己很疏遠。
3.①象徵孔子學説只有深入民族文化傳統的泥土之中,與時俱進、相互扶持,才能永葆其生命活力。
②而定型化的做法是不符合歷史發展的,是不可取的。
4.①寫水,與前文寫樹的象徵意義互為映襯;
②寫孔子降生地與文章的題目“尋根”相呼應;
③寫孔子在觀川亭的感慨,揭示孔子的學説源於他隊自然現象和社會人生的真實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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